摇摇乐

菜🐔猛突

【忘羡】问灵

魔鬼......魔鬼啊😭40米长的大刀直插心口哇

居然是沉柒:

-关键词:原著向、问灵、乱葬岗围剿


“尔乃何人?”


  “魏无羡。”








 


《问灵》


 


蓝忘机睁开眼睛,透过一扇未关严的窗,迎上了夜里皎白雅致的月。


 


此刻已过夜半申时,桌边燃着一盏烛火,被纸笼虚虚地罩着,火苗不安分地左右窜动,在桌案上投下一片斑驳摇晃的烛影,与葱白的白玉笔杆缠绕在一起,反倒惹得人眼花缭乱。夏夜已至,门外却静得连蝉鸣都听不到,一时间只剩了静室内平稳的吐息声,一呼一吸间带着温热的酸涩,撕扯得背后的伤痕疼得更甚。


 


距离乱葬岗围剿已过去足足三年有余,蓝忘机身上的戒鞭痕好得不大利索,每逢到了深夜,还是会反反复复地疼起来——那疼法磨人得很,好像已是深入了骨血,游走间牵连着血管与筋肉,一齐在皮肤下叫嚣着拉扯。并非疼得无可忍受,却又恰到好处地叫人无法忽视。


 


窗外忽地刮过一层骤风,将虚掩的窗扇猛然拍打在墙壁上,发出了一声刺耳的碰撞声。纸笼下的烛火窜得凌乱,连带着投出的阴影也跟着变幻不定,窸窸窣窣的声音搅在一起传入耳膜,蓝忘机面色不改,一手掀过忘机琴在怀,指腹顺势在琴弦上一滑,拨弄出一串平缓的调子来。


 


骤风应着调子忽停,面前的丁点孤魂安静下来,像一簇易散的薄雾游荡在床边,与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。


 


蓝忘机睨了它一眼,见它安生了许多,便开始徐徐奏起了问灵。历久以来,迷了路的孤魂野鬼绝不在少数,却鲜少能有撞破了蓝家结界、还没有神形俱陨的。它身上并无杀意,他便也就无意伤它,既然撞上了,奏琴度了便是。蓝忘机结了薄茧的指尖与琴弦交错拨动,奏出了一串简单的音符:“尔乃何人。”


 


对方立刻作了应答,琴弦被它拨得尾音颤动,音律不准,像是恶意在与他开玩笑一般,答得轻佻又不正经。


 


——“魏无羡。”


 


蓝忘机登时怔住,一反常态地猛然站起身,甚至不再顾虑身后仍然断断续续的痛。他抱着琴身的手指有些颤抖,指腹无意识地扫过琴面,被锋利如刃的弦割出了参差不齐的血口。


 


溢出的血珠断线一般滴落,将银白的弦染得血红,那一团似散非散的孤魂仍然在原处盘旋,只是步子更急了些,几乎就要直接扑上了床。


 


蓝忘机呼吸滞了半拍,脑中轰鸣不断——仙门百家,布阵百日,连他一丝残魂的影子都捕捉不到,世人都以为他早已挫骨扬灰、神形俱灭,而他——他三年来伤得寸步难行,逢灵便奏琴,试图寻找他的踪影,却始终是一无所获,而今却主动找上了门来——


 


他急促地将那口吐息自唇齿间呼出,敛了敛心神,重新抚起了琴弦。琴声幽幽,每一个调子都奏得极慢,似是在思考,又似是在犹豫,最后只能前前后后拼凑成了模糊的两个字眼,还伴着指缝中不断流淌的鲜血:魏婴。


 


对方答道:我在。


 


这一次的音律极稳,音调极准,他甚至能想象到魏无羡收起唇边乖张的弧度后,那副眉眼弯弯、却透着认真的模样。


 


蓝忘机低下头,正欲再度发问,那清冷的琴音却先兀自奏了出来。魏无羡伸手去拨弄他的琴弦,先是恶作剧一般胡乱地弹出些调子,而后才默然一会儿,淡淡地丢出了一个字:手。


 


蓝忘机这才眨眨眼,将视线分了些许到鲜血淋漓的手指上。蔓延到指根的血痕已经干涸了,与还在不断从创口冒出的血珠融为一体,逐渐化成一片棕红的痕迹。他用拇指拭开液体,晕出一层红痕,手指所略之处的弦上,皆沾上了这般点点殷红:无碍。


 


对方奏了一串毫无意义的音符,像是在表达不满,不再理会他。蓝忘机登时有些慌,转头瞧了一圈,终于起身去桌案旁取过雪白的帕子,将手上可怖的血痕擦干净。琴音便又接着幽幽响了起来,奏琴的人懂得音律,音调是准的,却被刻意弹得支离破碎,以至于蓝忘机侧耳听了好一会儿,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曲子。


 


他重新回到床边坐好,拭干了血迹的手指搭在忘机琴上,却又一时间想不出该问些什么。好像他这一生未出口的话都在那一夜的乱葬岗中说尽了一般,此刻寻了三年的孤魂到了眼前,硬是咬碎了牙都不知该如何开口。魏无羡并不急于催促他,而是放慢了步子在静室里踱步,所及之处皆是一阵微弱的阴风,在燥热的夏夜中叫人冷得直打哆嗦。


 


蓝忘机默了半晌,才用指甲拨出了第一个音符。他低垂着头,眼神化成一潭细腻的泉,沿着指间一路流向了琴身。这曲子奏得缓慢又平稳,调子是难得的柔和,每一个音却又藏着激越与铿锵。魏无羡停了脚步,倚靠在桌边静静地听,那烛火不安分地晃了晃,将孤魂的影子映照的更加模糊。


 


他奏得是《安息》,却又在半途生生变了调子,改为了《度灵》。


 


——事到如今,再多的话都已毫无意义,语言变得苍白,除了叫他好生地走、好生地转世,他似乎什么都做不到。


 


直到那一首曲子结束,魏无羡都没有再出声过。蓝忘机强迫自己不看向那边的方向,挥挥手将琴翻到床边立好,闭了眼又开始静心打坐。背上的伤仍在疼着,却没有先前那样厉害,而是像只羽毛似的,在血肉淋漓的伤口上不断地搔刮,抚碰。


 


孤魂绕在他身边幽幽飘了几圈,才恋恋不舍地背过了身。绕出大敞着的窗子时,它随手一翻,一阵阴风飘来,吹熄了桌边的蜡烛。


 
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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